【方王】（重修/完结）腰缠十万贯
上
暮秋的晨光斜斜地扫过来，扫过树梢上的叶子，扫过睡梦中的雏鸟，扫到思过崖上的岩洞里，扫到了墙壁上横平竖直的四十九道杠。
方士谦伸手挡了挡光，捡了块石头又在崖壁上加了一道。
“师叔祖早啊！”袁柏清的脸出现在水镜里，“宫主回来了。”
方士谦道了声谢，把道袍一撩一扎，叹了口气，还是没有闯禁制。
“转告声我挺想他的。”方士谦说，“没事了。”
袁柏清报以鄙视:“师叔祖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孬种了？”
方士谦答得理所当然：“年纪越大越怕死呗！”
“债见。”袁柏清说完就收了法诀，方士谦面前的水镜噗地一声碎了。
越来越目无尊长了，方士谦站在山洞边，心想，随我。
脚下是山崖巍峨。
头顶有青鸾掠过。
二十五年前，秋。
十四岁的方士谦远远地见到一个四五岁的一个小娃被掌教师兄搂在怀里，抓着师兄的长胡子睡得可香。
“师兄早啊！”方士谦见掌教师兄对他招了招手，硬着头皮迎过去。
别抓壮丁，我不想看孩子。方士谦用眼神明明白白表示了这个意思。
掌教师兄完完全全地无视了方士谦的意愿，把怀里娃娃塞给他，“师弟你在正好。你和杰希年纪相仿，要好好亲近亲近。”掌教师兄欣慰地拍着方士谦的肩膀：“这可是微草的未来。”
“掌教师兄你前两天还说微草的未来全肩负在我身上了。”方士谦对掌教师兄扣大帽子的做法很不以为然，手下抱孩子的动作却轻柔了许多。
娃娃小小的一只，微草没他合适的衣裳，最小号道袍袖子挽了好几道还是露不出手。
真小。
这样也叫年纪相仿，师兄你一定是喝醉了。
方士谦腾出一只手，又替娃娃把袖子挽了一道。
娃娃揉着眼睛醒了，方士谦承认他被萌到了，也就压下了去了到嘴边的那句吐槽。
“我叫方士谦，小师侄你叫什么？”方士谦和善地笑着，顺着娃娃的意把他放了下来，蹲下身和他说话。
娃娃或许刚睡醒眼皮没开，眼睛一大一小地看他，想了想回答：“王杰希。”
方士谦温和地揉了揉他头发，“师叔带你去骑白鹤下扬州。”
娃娃歪着头看他，语气很不确定：“骑你？”
方士谦一时语塞，后悔和这个娃娃打什么哑谜。修仙求的是长生顺的是心意，要的是身处红尘里，繁华如云烟。更何况他本身就是就是一只鹤妖得的道，话就这么顺口说出来了。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驮着小家伙去扬州玩啊！
掌教师兄你从哪捡来这个宝贝？
方士谦对掌教师兄怒目而视，掌教师兄指了指天上，方士谦也就不再说话。
得，神仙家的，怪不得一眼就把他真身看破了。
方士谦站起身，对师兄施了一礼，牵了娃娃的肉乎乎的小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掌教师兄在后面嘱咐 ：“别把人带坏了！”
方士谦背身挥了挥手，小娃娃回过头冲着他笑了笑。
等这一大一小迈出了彩虹桥踏上了白玉门，掌教师兄才开始考虑，方士谦到底会不会带孩子？
方士谦出了微草的地界就现出了原形，优雅地伫立着。
深山老林，仙童白鹤，样样如画。
大白鹤对小仙童弯下脖颈，做出邀请。小仙童却摇摇头说：“小师叔咱们没那么多钱。”
大白鹤口吐人言：“到地方记到师兄账上就行。”
刚走到太清殿门边的掌教师兄突然打了个喷嚏，莫名地担忧起了微草的未来。
上头是看嘉世嚣张了太久才忍不住让凤凰神君下凡打击一下嘉世那对妖孽的气焰，要是让方士谦带坏了，那可不是容易解决的事。
于是他决定还是先去方士谦房间和方士谦谈谈王杰希的教育问题。
王杰希拽着方士谦的羽毛爬到了他的背上，白鹤扇了两下翅膀，腾空而起。
风云在耳边，红尘在身下。
就是有点冷。
王杰希抱紧了方士谦的脖子。
好像暖和多了。
“小师叔你怎么改主意让我骑你了？”
方士谦默了一默，“师侄你先换个说法。”
人呢？
掌教师兄又掐了一遍寻仙诀，还是没在微草找到方士谦和王杰希。
还当你是打个比方，难不成真去扬州了？
微草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的，又不是烟花三月，你下哪门子的扬州？！
微草的未来还要不要了？
被师弟的自作主张深深伤害了的掌教师兄想是时候从外门提点人上来帮着管管了，那个叫邓复升外门弟子，虽然天赋不高，但是论勤勉靠谱，能甩他这个师弟一百里地好吗？
方士谦背王杰希飞了半路发觉背上越来越重，扭头一看才发现孩子已经长到了十二三岁，长长的头发丝儿扫到他脖子上，痒痒的。
方士谦回过头去，问道：“小孩你怎么见风就长？这样可真好养活。”
王杰希把头发拢起来，从衣服上撕了一条带子绑住，“我不知道，师叔我衣服小了你借我一身。”
“好说。”背着童子的仙鹤从城郊农家叼了身衣服留下了一片金叶子还有一个仙鹤送财的传说。
当农户发现金叶子时，一个带着斗笠的青衫的少年仰着头看着城楼上大大的杭州二字，问身旁风流俊俏的白衣同伴：“小师叔你迷路了？”
“没有！”方士谦信誓旦旦地说，“师叔是不认路的人吗？”
王杰希狐疑地看着他。
“哟，稀客啊！”城门边上斜倚着城墙的男孩望过来，扫了一眼方士谦，“不是说这辈子都不来杭州了吗？”
男孩也就十四五岁，却在腰上别了枝铜烟杆。
城门人来人往，但是除了王杰希和方士谦他们，好像一直没有人能看见他。
方士谦开玩笑地给男孩的肩膀一拳：“叶秋你大爷，苏沐秋呢？”
王杰希看着男孩背后隐隐约约的灵气，迟疑着开口：“地缚灵？”
怪不得凡人见不到他。
叶秋上前，站在离他们三步远的地方，把肩膀上的白色鳞甲拿下来交到了王杰希手里。
“白龙鱼服。”
嘉世化形的宝物，怪不得他看走眼了。
王杰希把鳞甲还给叶秋，叶秋把鳞甲随手丢到兜里。
“不装了？”方士谦道。
叶秋没理方士谦，看着王杰希的右眼里快要化形的蛟龙问：“火眼金睛……贵姓孙？”
王杰希认真地回答他：“我叫王杰希。”
“本体是凤凰。”
叶秋无所谓地说道：“差不多差不多，都是从火里炼出来的。”
王杰希不解，刚想询问，方士谦却在这时扶住了王杰希的肩膀，抬起一脚就踹了过去。
方士谦这一脚没踹到叶秋身上，反而穿过了叶修的身影，踏到了地面上。
不是城门口的官路。
是觥筹交错的大厅里，是光洁的青石板上。
身形稳住了后方士谦吓了一跳：“我靠怎么都在。”
一只纯白的狮子猫从一名蓝衫书生的怀里冒出头来，“你为什么来我们就为什么在。不对是你太慢了，啊哈哈哈哈，明明是个天上飞的却比水里游的还慢。哎哎哎你旁边的那个小哥第一次见啊，哪家的？叫什么名字？有空切磋切磋？放心我会化成人形之后再跟你比绝对不欺负你。”
好聒噪的狻猊。
王杰希在心里记了一笔，以后要少往来。
“不是说好了今天不让他开口的吗？”叶秋略有不满地对书生说，“管管。”
书生温和地笑：“是少开口。”
王杰希不禁多看了这个能把狻猊抱怀里当猫养的凡人两眼。
书生对他点头微笑，“在下喻文州。”
“王杰希。”
叶修接过话茬：“微草的。”喻文州意味深长地看了王杰希一眼，随后边和叶秋说话边一下一下地顺着自家猫的毛。
“小师侄习惯了就好。”方士谦搭着他的肩膀，在一个浓眉大眼的汉子身边找了个空座坐下，“这里没有个正常的。”
这个汉子豪迈地向王杰希敬了碗酒：“孙哲平，”
刚介绍了名字，豪气干云的男人就趴在了桌子上，倒得那叫一个落花狼藉酒阑珊，笙歌醉梦间。
方士谦补充完了孙哲平的下半句：“牡丹花精。”
王杰希想这个反差有点大。
他印象中的花精都是我见犹怜的外表千杯不醉的酒量。
比方说跟吕洞宾谈恋爱的那个白牡丹，还有师父带着他回微草时，在路上千叮咛万嘱咐要十二万分当心的那个梅仙张佳乐。
王杰希闷闷地嗯了一声，方士谦道：“叶秋酒量更差。”
“你也好不到哪去。”被方士谦刚说了酒量更差的叶秋和喻文州说完了话，穿过桌子到他们跟前，“这太乱，老韩和沐秋都在里屋。”
窗台上的兰花花盆上刻着一个隔音的阵法，外面的声音传不到里面来，同样，里面的声音也传不到外面去。
白衣青年和身着轻甲的将军正在屋里着说话，头戴珠钗的龙女收拾了桌子上剩余的残茶。
他们进来，将军正将一枚泛着乌光的铁扳指小心翼翼地带到右手拇指上，语气不容置疑：“情比金坚。”
方士谦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对将军说道：“老韩走好。”
韩文清起身告辞。
方士谦和王杰希落了坐。
方士谦说：“苏神棍，好久不见。”
龙女给他们换上了一壶新茶，拉着王杰希一起出去了。
微草道宫，掌教真人王杰希亲自给龙神叶修摆了茶，道：“我会让车前子把东西给你准备好。”
叶修笑道：“大眼你不一起来吗？”
王杰希看上去似乎想起了什么，认真道：“我又不姓孙。”
他可以借叶修练兵付报酬，但是不会跟着叶修胡闹。
孙哲平现在光身一条无牵无挂，而他是微草的掌教。
下
龙女和王杰希在一局棋前站住了脚。
对弈的一条胡子拉碴黑狼和一只雍容华贵的白孔雀。
白孔雀劫了黑狼的大龙，笑眯眯地拾了二十多颗黑子，扔到了棋盒里。
黑狼叹了口气，把带着七八颗宝石的腰带从腰上解了下来，递到了白孔雀伸出的手上。
“姓方的都是见缝插针的扁毛畜生。”黑狼突然一本正经地对偶然经过的王杰希说，“千万别给他机会。”
姓方的白孔雀掂了掂腰带的分量，丝毫没有在意对方正在骂自己：“魏老大言重了。”
王杰希倒替方士谦争辩了几句：“我家小师叔不是这样的。”
龙女伸出右手，魏老大把钱袋交到龙女的手上：“苏家妹子你学坏了啊。”
龙女甜甜地笑：“近墨者黑。”
方士谦从后面拍了拍龙女的肩，龙女袖里寒光一闪一收。
“沐橙真是亲妹子吗？”方士谦及时躲到了王杰希后面，“苏沐秋说的。”
王杰希一阵无语：“小师叔你真够无耻的。”
“这个地方叫嘉世，小道长喜欢吗？”
白衣青年含笑问他，风姿如仙。
王杰希点头：“喜欢。”
叶秋不知道从哪里捡了只毛茸茸的小白虎过来，塞到苏沐秋怀里：“你本家迷路了。”然后接了一句“喜欢那以后我们有机会就多聚聚。”
方世镜说行。
魏琛说好。
苏沐秋怀里的小白虎点头。
方士谦说天道无常。
苏沐橙白了方士谦一眼，嗔道“方神经病你这个扫兴的。”
谁不知道他们这些人相安无事的时光也最多也就剩下两年的时间，等天界荣耀榜出来，他们这些人就得为了各自的势力站到彼此的对立面。
“小道长的武器有没有着落？”苏沐秋问王杰希。
方士谦一脸地戒备：“这是门派机密。”
“真遗憾。”苏沐秋道：“我本来还想送你们一件。”
“既然沐秋你这么大方我们就勉为其难地收着了。”方士谦瞬间改了口风，“杰希你尽管向他开口，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兵器谱上银武，能用的有一半是嘉世出产的。这话说着有些夸张，但是韩文清的拳套，叶秋的战矛，苏沐秋是双枪，这银武的前三名，确确实实是出自苏沐秋之手。
王杰希不知道，方士谦可是清楚得很。
王杰希想了想，说道：“不用了。”
方士谦痛心疾首：“小师侄你太厚道了。”
王杰希摸着石壁上的五十一道刻痕，稀稀落落的星光落到他脸上。
“三年五十一道杠，小师叔你这日子还是过得这么糊涂。”
方士谦盘膝坐到地上，仰头看他：“想起来就划一道。”
他家小师侄俊了，高了，稳重多了。
掌门的玉佩更配他了。
洞口随意摆着的扫帚啪嗒倒在地上。
扫帚周遭似乎有星星似的粉尘落下。
王杰希手臂虚抬，那柄扫帚变成了一柄拂尘，落到了王杰希摊开的手掌上。王杰希看着灭绝星辰：“小师叔就没有一点愧疚之心吗？”
方士谦捏了捏银白色的尘尾，摸下了一把银色的亮粉。
“小师侄你没当初可爱了。”
驱散粉，真把他当蚊虫了？
“当年跟我跳崖的时候可义无反顾的。”
王杰希一把寒冰粉甩过去，“再见。”
他真的不怎么想回忆起得到灭绝星辰的过程。
本来他和器灵交流得好好的，结果方士谦听器灵自称王不留行之后说了句王不留行挺像扫帚的，器灵就恼羞成怒地不搭理他了，还把方士谦扔了出去。
这样会死人的啊喂！方士谦直直地坠下去，王杰希的心顿时一紧，咬破食指画了阵，强行和王不留行定了契约，让器灵解了方士谦身上的禁制，而后跟着跳了下去。
器灵一气之下真的变成了把扫帚，他抓着灭绝星辰觉得要是现在御剑飞行的有点耻。
还好方士谦接住了他。
他们踩到了崖底厚厚的落叶上，方士谦把支楞出来的翅膀收了，眼瞳里又是惊讶又是欢喜。
王杰希却一脸抑郁。
得，他跟着跳下来了，人根本不用他救了，他的本命物却成了这把扫帚了。
说好的魔王剑呢？
说好的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呢？
灭绝星辰你有没有一点身为十大银武的自尊？
王不留行这个诨名已经被笑得够久了，灭绝星辰现在又是柄扫帚…
他是个高冷的小道士不是隐世的老和尚啊！
扫地僧贫道学不来的！
方士谦看小师侄盯着灭绝星辰一脸的纠结，终于有了一点不好意思。
“不然我帮你重新炼化了？”
王杰希潇潇洒洒地把扫帚往身后一背，“不用。”
方士谦不仅躲开了寒冰粉，还抓出了王杰希的袖子，这一连串的动作让王杰希这个再见没成，“杰希我闭门塞听这么多年了就多陪我说会儿话呗？”
“小师叔你睁眼说瞎话。”王杰希道。今天早上袁柏清不是刚和你通了话？
方士谦“我们来讨论一下吃饭睡觉打叶修？”
王杰希似笑非笑地看着方士谦：“叶修？”
方士谦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他忘了他进思过崖的时候叶修还叫叶秋。
王杰希席地而坐，“小师叔你到底掺和了多少？”
方士谦挨着他：“你应该问没掺和多少。”
王杰希道：“捡要紧的说。”
方士谦：“师侄我喜欢你很久了。”
“这点我知道。”
“带你去杭州就是有预谋的。我们这些是由妖入道的散仙，自然和嘉世那两只妖孽有些交情。要是嘉世被天界打压下去，我们也会心有戚戚。”方士谦见王杰希没有生气，准备坦白从宽，“所以我们约好了，不管谁家来了新人，得先一起验一验成色。”
“哦？”王杰希尾音上扬，扬得方士谦心里直打哆嗦。
他知道王杰希是不会在意这件事，那些老前辈给设的新人墙压根就不够高。但是，方士谦还是觉察出了掌教师侄心里的不爽。
“说嘉世。”王杰希道。
“叶修被嘉世驱逐之后我们有过联系。”方士谦道，“兴欣那个安文逸很有我当年的风范你没觉得吗？”
“理由。”
“不甘心。”方士谦干脆利落地答道，“所以有机会就发光发热。”
“呵呵。”
“韩文清有霸图的军权，我们背后有微草，百花的谷主和孙哲平是一条心，老魏虽然是条土狼但方世镜确实是孔雀大明王，只有叶修和苏沐秋在嘉世的根基最虚，而这两个混账又恃才傲物不懂收敛。”方士谦顿了顿，“在嘉世叶修苏沐秋苏沐橙是一路，天界派下来的陶轩和剩下的一路。苏沐秋去世之后，叶修和苏沐橙两个孤军奋战，确实是有些凄凉。”
天界出了荣耀榜后，修真门派的变化他也是看在了眼里。天界越来越追求利益最大化，越来越垄断了下层妖族入榜的途径。
开荒的妖族的散仙退的退伤的伤，方士谦坚持了七年，算是退得晚的。
现在，留在榜上一水儿的天界出身，由妖入道的散仙，一直坚持下来的只有韩文清。
王杰希叹了口气：“小师叔你还没带我去过扬州呢。”
方士谦和王杰希从思过崖出来的第二天就得了车前子的信。
信被带进屋里的时候还带着清晨的凉气。
“兴欣进榜了。”
方士谦随手把信扔到了桌子上，从王杰希的柜子里翻出了一件月白色的长袍换上，问难得赖床的小师侄，“嘉世你想要什么？”
王杰希随手把头发拢起来：“微草缺个战法。”
嘉世倒了。
由他的创建者牵头，曾经在嘉世交过朋友喝过酒下过棋的朋友，出力。
那头狻猊在喻文州的默许和遮掩下和叶修一起进了埋骨之地，魏琛带着家底进了叶修重新组建的兴欣，孙哲平拎着剑帮叶修打了最重要的一役。
方士谦帮王杰希挑了件衣服递过去，“孙翔还是邱非？”
王杰希接过那件和方士谦一样的袍子：“邱非。”
传奇小说的结尾里天上突然掉下个神仙把一切都结束了是讲故事的大忌。但是神仙不这么想，嘉世倒台后，上面传下仙旨让兴欣取代嘉世的地位，荣耀榜上有了这个草台班子的一席之地，让兴欣跟底蕴深厚的修真门派争那个天下第一。
多么美好的结局。
传令的冯宪君愉悦地想，而且大家关系很和谐没有变差嘛！
你看，蓝雨的书圣喻文州不就提议大家找时间聚聚？
霸图掌门韩文清也同意了，还说他们做东。
叶修那个祸害没有反对真是老怀安慰。
冯宪君心满意足地回天庭述职。
“冯宪君真是个好人。”方士谦两只指头捏住王杰希从跃龙台带回来的天庭云锦织成的钧旨，“杰希你觉着呢？”
王杰希将搭在手臂上的灭绝星辰一挥，拂尘没有像他想的那样收到兵囊里，而是变成了一把扫帚。
方士谦别过脸去装作没有看见。
“当年你和苏沐秋说过什么？”王杰希突然问道。
“我要是说算姻缘你信吗？”
王杰希道：“思过崖现在没人住。”
方士谦告饶：“掌教师侄我错了。”
“错哪了？”
“不该瞒着你帮叶修。”
“还有？”
“我从你还是还是只小凤凰的时候就喜欢你了。”
“……”
“我攒了十万贯的私房钱。”
“……”
“我除了袁柏清还有个徒弟。”
“……在哪？”
“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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